抛开对技法和能力的顾虑,勇敢地去表达吧!

【鼠猫】胭脂痣(上)



*9475背景,私设多,不过脑的狗血解压产物,ooc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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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和你在一起。”是展昭的声音,固执又柔和,然而他周身散发的凛冽气息足以让人退避三尺之外:“真的不能。”


……


白玉堂实在心烦得很。


近些日子,他为着酒坊的事忙的脚不沾地,又逢上空濛如雾连日微雨,本就烧得旺盛的气恼更是平添几分,好好的活蹦乱跳的小白鼠硬生生作弄成了没毛鼠。距离上次他和展昭大吵一架、不欢而散已有一月有余,也许自己脑子一抽的内心剖白确实来的太过突然了一些,在熙熙攘攘地大街上扯着他的衣袖确实无礼了一些,跟着人一路跑回猫窝闹了大半宿也确实无赖了一些,可是……可是他也不该就这么直截了当地拒绝自己,连半点理由都不给!


看来那猫当真没把白爷放在心里半分。白玉堂再次开始不知道第多少次的唉声叹气。


可等到小耗子真的等来那猫的消息,反而更加烦躁了。一大早他收到开封府来信,薄薄一张纸上仅着寥寥几语,说是近日不知怎的出现一大批中蛊之人,眉心皆有一红痣,逢人便砍、见物便砸,想请他襄助一二。白五瞪了那几行浓纤折衷、遒劲有力的字不知多少遍,目光灼灼仿佛要把信纸烧个对穿。


……好么,白玉堂冷笑一声,这呆猫怎就如此肯定他会去帮忙。那句一板一眼的呆话复又在他脑中回响,每个字单拎出来音色都轻飘飘软糯糯听来如同猫爪挠心,连在一起却怎么也叫人喜欢不起来:“这是我们官府的事。”嘶……平日里整天拿这句话来压派人,这会儿倒把五爷想起来了。还有,这没有良心的臭猫……连干娘的好都问了,竟半句字都没提到自己,求人也好求和也好,怎么连句软话都不会说!


“什么官府的事呀?”走廊尽头拐出一个人来,正是江宁婆婆,”江湖人讲究行侠仗义,人家请你,你去就是了,在这儿晃晃悠悠一天了,惹人心烦。”


“娘啊,”白玉堂微微面红,他刚一心想着那猫说这话时一本正经的样子,想到那软乎乎的脸颊一鼓一鼓看起来似乎很好捏……没想到嘴皮子上竟学着他的语气说出来了,“我是要去,可您看展昭他,这么久不见也不知道问问我怎么样,我这不是……”


“怪不得人人说你猫来疯,你们五个别说别人特意来请,就是路边碰见个可怜人也要帮扶一二,怎么到人家展大人身上,就耍这么些小孩子脾气。行了你快走吧,别在我老人家这唉声叹气,像什么话。”


酒坊大门砰地在白玉堂身后关上,震得他耳膜生疼,江宁婆婆来了脾气,连个眼神都没给他留。被这么一训、又被这么一惊,纵使他脑子再混沌也清醒了不少。抬眼瞧瞧天色,已不似前日里阴雨阵阵,绵延数日的雨将尘土尽数冲刷个干净,将天空洗出一股深邃的湛蓝,好像、好像那猫身上常常穿着的颜色。


白玉堂怏怏提马。到了马厩一看,好哇,干娘把他的包袱都收拾好了,雪白大马驮着白布包,正冲着他吠呢。


反正这猫,迟早都是爷的。白玉堂在马上颠簸着,一路风景大好,却无心思细赏。


他的思绪第无数次飘回十几年前的冬至夜。


那日师父把他俩软乎乎的小手搭在一起,还给他们一人戴上一个中空的玉坠子,说是这样,就算定了亲了。


那时候的猫,虽只是个小娃娃,却也会通红着脸郑重其事反握住他的小手,圆圆的猫眼睛里满是认真。他踏着小猫步轻轻走到他跟前,拿起自己的玉坠子和他的贴了贴,说,定不负你。而那时候的白玉堂同样不甘示弱,彼时他们两个身高相同还用不着踮脚,于是小耗子一把抱住了他,小猫的身体和他想的一样软,还很……舒服。


大猫脸皮薄,小猫儿自然更薄。怀中的小人儿愣了一瞬,随即整个炸毛惊慌失措地把他推开,在众人的哄笑声中躲进自家师父怀里,只露出一点通红的耳朵尖。


哪里像现在这般无趣。白玉堂撇撇嘴,两张猫脸渐渐重合到一起,他想,好像这猫……也没怎么变。


一路白衣翩然。雪白身影在轻风中微扬,如同一轮光辉晓月。路人只消望上一眼,心中都要忍不住赞上一句,好个潇洒俊秀的少年。只是见他眉头始终紧锁,不知是哪家的姑娘如此幸运惹得他相思至此,少不得暗自心酸失去大好机会,哪里知道五爷脑子里其实一门儿地思猫骂猫想猫吃……猫。


另一头,被默默嫉妒了一路的“姑娘”展昭猝不及防打了个大喷嚏。


这几日猫大人同样忙的脚不沾地。一帮不知是中了何方奇蛊的人在开封城里闹个翻天覆地,只是这群眉心带有特殊红痣的人堆得牢里都要塞不下了,还是没什么进展,每天光是奔波抓闹事的人就耗去大半人力,尽管皇宫加派了人手,也还是毫无线索无济于事。


“最近实在寒冷,展护卫还是记得保全自己才是,忙了一上午,都先回去休息一阵吧。”公孙先生放下案卷,“我去吩咐厨娘煮些姜汤来。”

展昭不由缩了缩猫舌头,姜……他是真的喝不惯。


赵虎趁他愣神的空挡戳了戳他,展大人,那天大街上,他究竟和你说啥了?咋吵成那样?展昭苦笑,那耗子就大咧咧出现在他面前,和往常一样拦住他的路,还来攀扯他衣袖,自顾自地说什么“是时候了,猫儿,什么时候跟我回去正式拜见干娘”之类的话。猫大人承认,在耗子死皮赖脸的撩拨之下自己确实很心动不假,可是……他抬手抚了抚心口的玉坠子:“没什么,先休息吧。”


这头白玉堂脚步不停,早已悄摸摸蹿上开封府房檐,奇道一路上门窗紧闭,唯独这里还有点人气儿。待他窥得展昭进到房内,便一个跃起从开合的门缝儿里一钻,险些夹了头发。于是,硕大一只风尘仆仆的锦毛鼠就再次骤然出现在了猫大人跟前。


又来了……恰好不知哪处的墙根底下有花蕾膨胀,淡远的苦香充斥鼻尖,猫大人颇有些绝望地闭上了眼。然而还没等他开口,就被抢了先:“五爷我大老远被你喊过来,展小猫,你就是这样招待的?”


展昭索性坐下来倒了一杯茶水,眼都不抬:“白玉堂,你好好说话。我又什么时候叫你来了?”


“果然猫嘴里吐不出一句好话。”白玉堂一把掏出胸口里藏着的早已皱皱巴巴的纸,一如既往地气势冲冲快步走近,饱受蹂躏凄凄惨惨的信纸在他手里哗啦作响。他居高临下递到猫大人眼皮子底下,“你且瞧瞧,这是什么?”


怕不是要打起来了。门外听见动静立马凑上去安静观察的四大校尉心提到了嗓子眼里,对视间纷纷把手移到剑鞘上:只要他再敢欺负展大人,就立马冲进去,打不打得过另说,哪怕制住那只鼠爪子也是好的……


门内,猫大人依旧不为所动。


他淡定地小口啜饮茶水,晾了耗子好半晌才瞥了一眼,又冷哼一声:“白玉堂,你口口声声说知我,如今,确是连我的字迹也认不出来了。如此,倒也不必劳烦白五爷大驾,还请回吧。”说完丢一个白眼,转身就往内室走去。


白玉堂已是气得七窍生烟:“好你个展昭,你当五爷我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任人驱使之辈?我倒忘了,展大人才是官府第一猫腿子,形容起你来才是合适得很!”说完他又立马心生悔意,再怎么吵到天翻地覆,倒也不该翻出这话来刺他。可见这坏猫轻易就能乱人心神,可恶得很。


“……”展昭见他又搬出这套陈年老话来气他,硬生生止住步子,一向和软的脸庞板起来硬生生平添几分寒意:“白五爷肆意江湖,俯仰自在,展某自然高攀不起。”话一出口心中却也暗自后悔,看耗子憔悴形容,心知他必定是日夜兼程赶过来的,实在不该说此重话。只是这信……一时间两下里都又气又急,只用眼睛狠狠瞪着对方。


原是公孙策见展昭辛苦,他们两个又僵持着谁也不服输,便模仿了展昭的字迹送了信去;又顾着怕露出破绽,才对二人之事只字未提,只说事态紧急,望他速来。只是一向神机妙算的公孙先生也没想到,这耗子腿能跑的这么快。张龙挠头隔着窗户缝觑着两人不善的面色,用上所有的面部肌肉向门口虎头虎脑的三个投去求助的眼神:可不能让他们再打起来啊上次打破的屋顶才刚修好多久啊快去请公孙先生……!


公孙先生不请自来了,公孙先生端着姜汤抬眉示意他们退到一边。只见他施施然上前,干咳一声敲了敲门:“可是陷空岛的白五爷?白少侠来得正是时候,包大人有请。”


……


得了台阶的小耗子自然选择了立刻从房中消失。


公孙策带着一脸了然的表情走进来抚须一笑,把姜汤递给自家护卫,看着他皱着猫脸一口喝干了才算完,末了终于忍不住打破凝滞的空气轻飘飘来了句:


“展护卫,这就是你看上的人?”


……展昭舌头打结,猫躯一震,交出空碗,落荒而逃。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始于颜值,忠于猫品……不,人品,困于才华。这厢白五爷迅速了解案情完毕,嘴上却吱吱不停用尽平生功力把包大人一通盛赞,直唬得众人一愣一愣:你们不是……刚才还鼠猫不合的吗?自认困于猫大人才华此生再也不挪窝了的耗子得意翘翘尾巴,五爷这回可是做足准备,势必重拾起聘猫大业,所以嘛……先从娘家人抓起准没错。


回到猫窝扑了个空,耗子索性开启自带的猫雷达往街上找,不多时就看到一束高高的马尾,微卷的头发尖翘着小小的弧度,还真有点……可爱。


落荒而逃索性巡街的展大人停了步子,他能感受到一股越来越近的耗子味儿。哪里会有如此无赖之人?明明刚刚还吵的谁也不服谁,现在就能明晃晃笑得见牙不见眼,展昭怔怔想着,感受自己被万千思绪冲卷、裹挟。白影离他越来越近,渐渐填满他的视野。


他们静静对面而立,都在等着对方开口。


耗子率先打破沉默,也一向是他:“这里让我想起很多年前的那一天。”


什么?展昭发懵。


“我看到你立在高高的屋顶尖上,那一天街上那么多人,”他的目光从清澈的蓝空里降落,展昭的身影重又在他的眼眸中升起:“我只记得你。”


方才喝下的姜汤骤然在胃里升温,大猫脸颊通红,胸口心跳如雷鸣。


下一秒,大耗子抓住他的手,猫大人正犹豫自己是反抗呢还是反抗呢就被……带到了巷子里一处废弃的木屋。那一处的血液如灼如沸,几乎快要烫伤他。然而猫爪子还是好好的。他不做声地抽出手来,周围……确实有一股不寻常的气息。


他们对视一眼。是那些人,而且……还不少。红痣深了几个色号,几乎泛着诡异的黑。


展昭又看了他一眼,似乎是提醒他不要毛躁。然而白玉堂只是拍了拍他的手,叫他把心好好放回猫肚子里。这帮人不知怎么像循着猫味儿一样直奔他们所在的木屋而来,他们心知不能硬碰硬,往后门跑去。


后门堆满茅草,拨开似乎有个机关。展昭抬头看他。


“嘿嘿,”白玉堂眉开眼笑,“这就叫猫钻鼠洞——通不过!这种时候还是得五爷我来”,他三下五除二解开了它,千钧一发之际,墙面开合,那群人的手被永远阻隔在外。


……一片寂静。只听得见落叶奔跑过街巷,以及他们心脏跳动的声音,细碎又沉重。


展昭温温软软整个扑倒进他的怀里。阴云散去,阳光倾泻而下,刚刚好撒在大猫背上。影子斜斜倒映在地,是他们纠缠的身躯。有片光溜溜的皮肤贴上他的唇,五爷努力对焦,是雪白白软嫩嫩的猫脖子。他突然很想啃上去,落下细细密密的吻,把猫烙上自己的标记……不过来日方长,以后再说也不迟。


沉默震耳欲聋。白玉堂觉得,他似乎得说点什么。于是他开口了:


“猫儿你头发……扎的我好痒…………”


……展昭噌得一下整个弹起来。


他拍拍身上的尘土,环顾四周,他能感觉到那群人已经走远了,可现在有件更重要的事等着他做。“到此为止了,白玉堂,”他听见自己说,“最近我心里很乱,什么情绪都有。可我真的无法忽视看到你时的感觉,白玉堂,我是个有婚约的人,你又何苦招惹我?”见他不答,展昭索性一股脑全倒了出来:“我虽只见过她一面,也不能做此背信弃义之举。总有一天,我们会如约成婚,到时我在你们之间又如何自处?”


……这猫儿喵喵咪咪了半天在说些什么鬼话呢?


白玉堂完全摸不着头脑,他呆呆地转头看去,只见展昭兀自发颤,一双漆黑眼眸竟已是泪光点点:“如今我方知道,我们已是、已是朋友都做不成了……不如就此散了。”展昭见白玉堂终于肯看他一眼,眼神凌厉如刀,明锐的五官纠结在一处。展昭从未见过他如此神情,心中一跳,果然……要来了。


良久,白玉堂终于开口:“猫儿……这可是你说的?”他剑眉紧蹙,眸光如电。


“是我说的。”展昭声音发堵,已带着一丝哽咽。“我不能负了她。”他垂下眼睫,似乎在等待最后的审判。


然而意料之中的暴怒狂吼都没有到来。白玉堂只是微微张开嘴又闭上,最终什么也没说。展昭看见他的身躯剧烈地抖动,随后三两下跃出他的视线之外,脚步还带有一丝踉跄。


他确信,自己是真真正正彻底失去白玉堂了。


……而此时,猫大人眼中“难过到轻功都不稳”的白耗子终于寻了处荒野,确认方圆几里都没有人之后,总算痛痛快快爆发出此生最剧烈的巨大笑声。



tbc




耗子表示………………憋笑真的很痛苦!

最后偷偷明目张胆揪一口呼啦毛风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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